普天同庆日,霍霍创新高。
这次国庆假期祸害的是朋友的朋友欧阳先生一家,中国好邻居赵老师的儿子的同学的妈妈就是欧阳太太,关系一点都不曲折复杂。
我一向对艺术工作者比较敬重,欧阳先生夫妇都是画画的高人,我称其为先生,不是一般客套的称谓,本来想叫大师,但现在大师二字贬义巨大,有羞辱成分,叫老师吧,也不好,毕竟如今阿猫阿狗都互称老师,导致老师烂大街了,在我心目中只有教书育人才能称其老师,比如邻居赵老师。
敌人的敌人是不是朋友我不知道,但朋友的朋友绝对是我的朋友,在赵老师家初次见面的晚餐,三杯吐言诺,眼花耳热后我就把欧阳先生当作了朋友中的真朋友,至于他把不把我当朋友,那是他的事了。
后来的饭局中听说国庆他们一家国庆要回欧阳太太湖南邵阳绥宁的老家,恬不知耻的我数次提出同往一游,可能是酒精的麻痹,也可能是严重低估了我的死皮赖脸,最后无奈的答应,幸福是要争取的,风雅是要附庸的,我心里不禁为自己一阵鼓掌!
不过当时看着欧阳先生生无可恋的样子,心想他脑海中的画面应该是多年前的经典电视剧中唐国强坐在木椅,摇着羽扇,而画外音则是: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十月一日开了将近十八个小时才到绥宁,这不是我这些年国庆旅行中最长的时间,所以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肥妻好像也没什么过激反应,其实当假期高速公路堵车成为一种常态,习惯了便会处之泰然,一如苦涩的咖啡和茶;臭飘万里的臭豆腐;边吃边流汗流泪流鼻涕的辛辣菜式,不一样受到万千宠爱,每天必喝,隔天要尝吗?除了人类受虐倾向严重之外,更主要的是苦涩辛辣过后的回甘,为了得到一瞬的快感,忍受种种痛苦又算什么呢?
乡村的早晨都会自然醒,因为到时候就会有主旋律响起,这主旋律不是我们普通认知的那种,而是乡村特有的鸡鸣鸭叫犬吠,你不醒也得醒!
我倒是没什么问题,虽然两点才睡,一把年纪睡不多,但红颜和挚友就不太习惯了,是的,他们也跟着来了,似乎第一段末尾唐国强的经典台词更适合他们。
吃过早饭,真的是吃饭,比早餐迟,比午饭早,不过农家饭菜于城市人来说异常美味,美食有时更像仙丹灵药,不止能解决饥饿,还能消除疲劳,精神饱满的我们向第一站宝鼎山出发!
宝鼎山不高,大树也不多,只有一些灌木,不过花草茂盛一片绿色的山丘起伏,山顶上一个个巨大的风车参差排列,驱车上山,沿路风景也算怡人。
车将近到山顶就走不动了,路还没完全修好,我们只好徒步登顶。
山顶处有一座半城堡式的石头房子,走近一看,原来是座寺庙,归元寺名字大气,但庙宇简陋,虽说始建于元朝,清朝重修,可惜山和庙都不出名,所以也只能勉强维持,寺庙布局基本合格,我问寺里唯一的老和尚这里属于哪一派别,老和尚竟然答不出来,只说是自己看经书修行的,原来是一散修,没有大宗门支持,怪不得如此落魄。
知道欧阳一家对佛教没什么了解,我特别高兴,于是从寺庙布局,到韦驮姿势,再到三世佛、三身佛、三方佛一顿胡吹乱侃,看到他们听完后一脸如坠雾里的样子,我更是洋洋自得,从归元寺出来时,赵老师说我讲解时,那老和尚几次想插口都插不进来,急的额头冒汗,样子十分好笑,我听后霎时觉得全身毛孔都张开了,像是喝了仙露甘泉让人神清气爽,舒服得不要不要的。
从远处看这一座座发电用的风车,觉得它们十分巨大,不过不走到风车面前都不知道巨大是怎么一回事,时值风起,我面前的风车转动,本身电机的声音混合那三扇二十几米扇叶带动的风声,在耳边呜呜嘶鸣,人站在风车下面的感觉可能只有震撼和恐惧两种。
小伙伴们一个个的到风车下面感受,毫不例外的脸色一变,说那扇叶就像巨型铡刀,在下面看着它们转动,担心不知会不会掉下来把人铡开几段。
看到他们脸青唇白的样子,我不禁呲牙一笑,什么狗头铡虎头铡的,包青天看多了吗?平生不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
我最后站在风车下面,那呜呜的声音仿佛有种魔力,让我想起生平的一件件往事,越想就越不对劲,我好像没做过什么好事,做的都是亏心事!
不过我没有恐惧,没做亏心事不怕,亏心事做多了更不怕,人生本是不归路,该死时终归要死,看苍天饶过谁?
下山时在小溪边等待汇合时,我发现溪边蓝色蝴蝶飞舞,于是下车一阵狂拍,才发现那不是蝴蝶,蓝黑色的翅膀,荧光绿的身躯,那是我没见过的蜻蜓!
有困难,找百度,度娘说那也是一种常见的蜻蜓品种,学名蜻蛉,俗称黑豆娘,分布地区很多。
博学如我竟然如此孤陋寡闻,枉我一向好为人师,还沾沾自喜,想起刚刚在归元寺中的夸夸其谈,不由得老脸一红,唉,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活到老学到老,古人诚不欺我啊!
晚餐在家里吃,主人杀了鸡、宰了鸭、买了鱼,在自家园子摘了菜,其他人眼中可能是普通货色,但在我和肥妻眼中却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因为这些都是自家散养栽种的绿色无污染农产品,肥妻这次旅行专门带了战袍(围裙),为的就是这些天然食材,能大显身手以示尊敬,我也专门带了好几瓶美酒锦上添花,丰盛晚餐让我们心满意足,桌面狼席更是让肥妻大大的满足,煮饭的时候,几个女人在忙做菜,我们几个男人也忙,忙着大话东游;吃饭时,女人们忙着吃,男人们更忙,除了吃,还忙着喝,更要忙着大话西游;酒酣胸胆尚开张,意犹未尽当然围炉品茶,大话南北游自然就接着上演,神仙般的生活,不过如此吧,聊着聊着,我突然记起今天一路都没见几头牛,原来是我们在这短短几个小时内,几乎把所有的牛都吹上天了!
十月三日,插柳村,晴。
插柳村没几棵柳树,可能是村民无心插柳吧,也可能是村里人非常注重报答插柳之恩,村名极具含义,应有故事,找度娘没有答案,我也不再纠结了。
虽然没有柳树,但荷花连绵,进村路两旁都是成片的荷花池塘,村里也被大大小小的荷花池包围,可惜花期已过,残荷未至,只剩下半残的荷叶杂乱密布,池塘水面更被绿色藻类完全覆盖,一点倒影都没有,让我举起相机却无从下手,恨得我咬牙切齿!
不过这里的夏天应该是我的至爱,稍微脑补就能想象都荷花围着古村盛开时交相辉映的美景,这美景充斥脑海,慢慢留下烙印,导致我已经迫切考虑明年夏天是不是再不要脸一次,再附庸一下欧阳先生的风雅,为了这连天的荷花,彻底不要脸都值啊!
接下来是大园苗寨,到了寨门才知道这是《爸爸去哪儿》某一季的取景地,我对爸爸去哪儿没兴趣,因为我知道自己去哪了,更知道爸爸去哪了!
国庆的绥宁还是非常炎热,小伙伴们带着孩子们在寨门口吃冰粉,我便独自一人先在寨子闲逛,寨里的指示牌充足,但都是写着当时拍摄期间某某明星房间,我不追星,所以对明星住过的房间一点兴趣都没有,感觉以明星为卖点的房间都俗不可耐,我喜欢的是普普通通的苗家吊脚楼,平凡朴实中透着异样吸引的光辉。
在寨里迂回的石板路上走走停停,好像每一座木楼都有种说不出的魅力,于是我目光游离飘忽,想寻找最好的角度,留下最美的民居画面。
肥妻常常抱怨我一到景点就不能自已,以致每次都忽略她,随着美景转,自己都不知走到哪里,以前和猪儿一起旅行时,猪儿也时常回问爸爸去哪儿了,幸好这次猪儿没来,肥妻只会听到小伙伴们问大叔去哪儿了。
逛着逛着,一棵柿子树透过几间房子影入眼帘,秋天的柿子树可是我的最爱啊,好吧,多情如我,仿佛没有什么不是最爱的。
这棵孤独的柿子树的柿子还没全红,青青的,树叶掉了不少,与破败的屋顶瓦片对视,一幅柿未红、屋已老的画面,这种有故事的画面拍下来正是我一直最渴望拍摄的照片,可惜面前几座房子挡住了取景,大煞风景,心有不甘的围着柿子树转,想穿过房子上前拍摄,谁知转了好几圈都做不进去,没路啊!
有景拍不了,急得我抓耳挠腮,用热锅上的蚂蚁来形容我此时心情是最恰当不过了。
天无绝人之路,我突然发现穿过一家民居的院子应该能走到柿子树前,可是我的脚刚踏进院子,一条土狗不知从哪窜了出来,对着我汪汪大叫,我连忙呵斥:好狗不挡道!
但那土狗根本听不懂人话,一边叫一边扑了上来,我一看势头不对,赶紧拔腿就跑,还好出了院子土狗就不追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万般无奈,真是夏虫不可语冰,土狗岂能言情!
受到了惊吓,当然要吃一顿美食来压惊,美食是人世间最好的灵丹妙药,没有什么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需要两顿!
短短人生,无常甚多,故而惊吓不断,所以药不能停,药一停,生命也就没意义了,生亦如死,生不如死。
吃完午餐,进入黄桑自然保护区,途经铁杉林,欧阳太太说看这些冰川世纪的活化石需要徒步穿越树林,赵老师、挚友和红颜听后举手反对,于是掠过;再途经六鹅洞瀑布,有六仙女潭中洗澡,被偷窥后变为白鹅入洞躲避的传说,但我们是好色之徒吗?答案绝对不是,只是现在不是丰水期,瀑布流量不大,不够壮观,所以一致决定继续掠过,直达最终目的地——上堡古国。
说是古国,其实就是一个规模不大的侗寨,名字的由来是明英宗期间一帮造反义军躲在这里占山为王,建立了一个短命的所谓政权,现在沿用这个名字应该是脸不够肿,古国两字能打几巴掌。
寨子依山而建,有梯田拾级而上,到寨前是广阔的田野,寨前路边有个重建的鼓楼,比较大,算是标志性建筑,旧的木楼保留了不少,在狭窄的小路游走,景色还可以。
转了一圈,在一座木楼前又给我发现了一棵柿子树!
这棵柿子树树叶差不多掉光,柿子也成橘红色,正是拍照最好时候,可惜周围杂物繁多,角度不好,难有好的构图,刚刚在大园苗寨失之交臂,而这里却失而复得,我怎能错过,君不闻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这是我的气运,没有角度就创造角度,彩色不够黑白搭救,一阵狂拍之后,让我长吁了一口恶气,这里没有挡路的癞皮土狗!
虽然中秋已过,但山里寨子的黄昏还是很晚才降临,比它早出现的是绿荫里黛瓦上的袅袅炊烟,看到炊烟升起,肥妻若有所思的往客栈走去。
本来我们和客栈谈好了自带食材,借用他们的厨房自己做晚餐,岂料寨子突然来了两百多人搞毕业三十年聚会,还要在鼓楼前大摆合拢宴,我们所住的客栈非常不幸运的被分派到煮两个菜的任务,所以厨房不给用,只能在客栈前摆一桌子,一个煤气炉外加一口锅,是他们最大的努力。
肥妻没太介意,有锅就行,只见她披上战袍挥动锅铲指挥着,于是睦邻砍鸭、赵老师和红颜剥板栗、欧阳太太洗菜、欧阳先生准备碗碟、欧阳嫂子切牛肉、挚友递油盐,一时间肥妻脸有红光,头后面隐约还有光环,这种情形不禁让我想起肥妻年轻的时候,穿着华丽的演出服,登台唱着动人的歌谣,周围忙碌的小伙伴就像是伴舞,投入扭动,而我也仿佛回到从前,坐在台下,疯狂小粉丝般的挥动双手尖叫不久香飘万里,无数人寻香而来围观,导致客栈餐厅座无虚席,甚至还有人等位。
没有意外,这天晚上吃到的鸭子是我有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一次,没有之一!
清晨,寨子和我同时被主旋律叫醒了,比太阳还早起!
灵魂是苏醒了,但身体依旧沉睡,所以辗转在床回味了半个小时昨晚的饭菜滋味。
待到太阳也醒了的时候,我才不太愿意的上厕所办大事,正是舒畅时,一股浓香透过厕所的窗户传了进来,嗯,是焖鸭子的香味,浓甜鲜香!
一时间我食欲大振,咦?好像有点不对,在厕所办大事的我竟然会食欲大振?这是什么鬼?客栈老板搞什么鬼?草草了事的我下楼质问老板:这么香的焖鸭子是早餐吗?老板说这是为中午准备的,早餐只有清汤面,最多煎个鸡蛋,于是无比愤怒的我把这家清连客栈的房列入了黑名单,永不再住!
独自行走在寨子,看了看朝阳下的柿子树,然后像条狗一样到处寻找,可惜再也找不到那种浓香,有的只是清汤面加个鸡蛋,噢,还可以加点酸豆角。
上堡古国出来经过一条小溪,欧阳太太和赵老师提议去溪边捡石头,丰富一下孩子们的旅程,于是大家都欢天喜地的在溪边嬉戏捡石头,不一会孩子们就通通上来了,但大人们却一直沉迷,不断的捡,捡起的每一块好像都无比精美,不忍舍弃,我在桥上几次催促,他们都听而不见,让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孩子,怪不得每年六一,最疯狂过节的都是一把年纪而自认童心未泯的人。
捡石头的结果是车辆严重超载,行程严重超时,导致下一个目的地通道县的“芋头侗寨”无法成行,回到广州后某天在电视上看到芋头侗寨,发现比上堡古国漂亮多了!
失之交臂再度上演,不过我一点后悔都没有,只是默默的打开手机,在风雅再附庸备忘录上加上芋头侗寨四个字。
寨市,是我们芋头侗寨的替代品,绥宁的老县城,城始建三国时代,历史相当悠久。
走在西河老街上,两旁是整齐木建商铺,虽然很多关门闭户,但从商铺大小,楹联的密度,还有窗户木板格栅模糊的雕刻来看,这里曾经热闹繁华,时过境迁,欣赏古城古镇的商业区总难免有些唏嘘,不过时代发展一向如此,还能有些残缺东西能留存至今,便足以证明曾经的辉煌,徐娘已老,风韵犹在。
最具风韵的是西河街尽头,横跨莳竹水上的风雨桥,这座建于清雍正的风雨桥于年毁于大火,年才得以浴火重生,重修者最大限度展现风雨桥的形式和韵味,一木一瓦都散发着独特的民族之美。
我一向钟爱桥梁,特别是石拱桥和风雨桥,古朴精美得让人沉醉,而我一向觉得桥梁是一种让天涯变成咫尺的标志性工具,牛郎盼了一年,才盼来一座鹊桥,可见桥梁于相聚是何等重要!
我站在风雨桥上凝视莳竹水,沉思良久,免不了几番嗟叹,几分留恋,水流千古,多少物是人非!
去芋头侗寨时间不够,只游览寨市却时间充裕,于是驱车游走李家团一带,从高处眺望蜿蜒穿过绥宁的巫水河。
这几天所看到的溪水河流都异常清澈,巫水河也不例外,一湾绿水,两岸青山,山下水边木楼数处,偶有炊烟飘散,时近黄昏,清风徐来,顺光时巫水河碧波荡漾,逆光处金光鳞鳞,不是仙境,却胜似仙境!
伴着无限好的夕阳吃过晚饭,夜幕终于降临,而今天最主要的行程开始——漫步绥宁县城的巫水河边。
一河两岸被修整得便于散步,几十米就有亲水楼梯,水质没有问题,不是丰水期,河床露出了一点,不过瑕不掩瑜,游人能感觉到建造者花了心思,五六百米就有一个卫生间,见微知著,这贴心的设计比我们大广州都好。
夜里到江边,除了享受江风拂面之外,便是欣赏灯光,现代桥梁向下喷水,五彩灯光打在变换的水幕上,再配以优美音乐,不错;然后是轮变的光线勾勒两岸大楼轮廓,以光引领游人向前,真不错;最后是犹如巨龙横卧巫水河上的大型风雨桥,七彩变幻的灯光将古老、民族、现代完美融合,非常不错!
现在越来越多城市,甚至小县城,都以一河两岸,灯光夜景做文章,以彰显实力与美丽,抛去批判者的想法,回归单纯的游客角度和普通老百姓的感受,这相当相当的不错!
十月五日,晴,黔阳古城。
黔阳古城位于湖南怀化洪江,被清澈碧绿的沅水如玉环般怀抱。
古城历史比丽江大研古城早年,比凤凰古城早年,城内保留这大量的明清建筑,有许多是徽式的建筑,所以马头墙随处可见,可知黔阳以前的繁华程度。
走在古城纵横交错的街道上才发现,这里不止历史比其它古城悠久,而且商业味道也没其它古城浓,古城里该民居时民居,该饭店时饭店,该民宿时民宿,最重要的是商铺、饭店、民宿都不多,走的还是是精品路线,是一座活着的古城,处处透着生活的真实,没多少其它古城粉饰的虚假。
近几年流行穿着汉服古装游古城,这里也不例外,不时有古装身影眼前掠过,有些确实养眼,如青春靓丽的小姐姐,远远看去都让人心旷神怡;有些不敢恭维,如腰粗体胖的徐娘大妈,看到背影时还让人遐想连篇,可一转身就让人如坠地狱恐怖万分。
最过分的是我在中正门下看到两个满脸须根,粗鄙不堪的胖汉子,穿着像是东厂西厂的服饰,一手拿着匕首,一手翘起兰花指让同伴拍照,我本想拍下这震撼一幕,可惜当我举起相机,手却按不下快门,因为我的胃强烈痉挛抽搐,肢体僵硬,巨大的呕吐感蜂拥而来,我只好掉头狂奔,犹如丧家之癞皮土狗,跑了老远一段才回复正常,好在气运依旧,让我逃过一劫!
穿过中正门便是沅水,沿江边不远就是芙蓉楼。
虽说不上芙蓉楼,枉来黔阳游,但见到刺眼的售票处,我就不打算进去了,其一是想把这次无门票之旅贯彻始终;其二这只是据传王昌龄送辛渐的地方,原来就一破酒楼,辛渐灌得王昌龄酩酊大醉,王昌龄却借着酒意写下千古名句,破酒楼早已湮灭,现在不过是后人附庸重建的二层小楼而已,不看也罢。
其实我和王昌龄也算是知己,我甚至比他更纯粹,他不过是一片冰心在玉壶,而我却是一片热心、烦心、伤心、开心、随心在玉壶!
看不到芙蓉楼,只好在大门前举起手中矿泉水瓶倒出一点,遥敬知己、遥敬名诗!
还要开车,不能喝酒,只能待到今晚对影成七八人时,再劝君更尽千杯酒。
离黔阳古城不远其实还有一个洪江古商城的,但我们没去,因为肥妻还要赶回欧阳家,我一点都不遗憾,甚至有点高兴,备忘录上又可以添上一个名字了。
肥妻急着往回赶是因为家里早已备好一只大肥鹅等它料理,白天是我们的观光行程,黄昏就是肥妻的表演时刻,两样都同样重要。
肥妻烹鹅是名扬朋友圈的,吾友骆宾王曾写诗赞曰:“鹅鹅鹅,曲项引刀割,白毛用开水,红掌进油锅。
”此诗一问世,立刻成为所有孩童的唐诗和美食的启蒙首篇,所有人要感谢插柳之恩,除了骆宾王,应该要加上肥妻。
不用想象都知道,今天,又是一个神仙生活的日子!
十月六日,多云,赶集。
我曾经说过,想了解一个城市的市井繁华,逛市场;想观察一个乡镇的风土人情,去赶集!
能在旅程结束之前碰上赶集,不得不说是我的气运无比,也不得不说这次旅程完美无暇。
乡镇的赶集很多时候要比逛市场好,赶集不止能见到一些我没见过的农产品,更有一些曾经见过,似乎消失却再度出现的物品。
除了物品,更为有意思的是摆摊和赶集的人,年老的、年轻的、幼小的共处一地,演绎各种角色,散发各种情怀,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热闹和生机。
我们没买多少东西,但两辆车却塞满的土特产,这是真朋友才有的热情!
人们常将景点分为小众和大众,我的划分却只有喜欢和更喜欢,这几天纵横山水,寻幽探古,遍尝美食,让我们在视觉上口腹上得到极大的享受和满足,可以说是超越神仙般的旅行,绥宁,我又怎能不将它划分到更喜欢呢?不,应该是最喜欢。
绥宁,犹如一颗蒙尘的明珠不为人知,有或者是藏着深闺崔莺莺,是红娘般的欧阳一家牵线,让我这个多情的张君瑞得以一睹美人容颜,继而一见钟情、一往情深!
这谢媒宴不知要摆几次?反正回到广州有大把的时间,到时一定要和欧阳先生尽情的把酒言欢!
咦,怎么一说起喝酒就老感觉背后有肥妻犀利的目光呢?幻觉,一定是幻觉!
游记写罢,推开键盘,开始为下一个行程苦恼,窗外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了熟悉而渴望的歌谣: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