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儿童手足癣医院 http://m.39.net/baidianfeng/a_8593378.html第二十三期
最后的一个苹果
作者：狄永萍
一回到家乡来，心便不那么躁动了。弟弟，弟媳在外忙于农活，顾不上和我寒暄，倒是这些小羊羔和我较上劲了。家里的大羊都隔离开，随牧群上山了。弟弟留下这些小羊羔育肥。夜晚刚下过雨，门前的草滩上铺满了毛毛秧、撤撒秧、茵陈蒿子、车前草、曲曲菜……草尖上抖落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着银光，多鲜美呀！我急忙从羊圈赶出那些小羊，想让它们饱餐一顿。可这些淘气的小羊，啃不上几口肥草，便尾随着领头羊——黑驹驴，东嗅嗅西闻闻，窜过来，绕过去，我撵在后面，喘不过气来。它们吃草吃不到抽一袋烟的工夫，便又溜回羊圈，守着食糟。哎！这些贪嘴的小家伙，专等着吃玉米饲料呢。
倒是委屈了拴在门前木桩上的那头大花牛。大花牛的四周，水草肥美。身后，车前草，斜生着一条条鞭形的穗子向它招手。靠右边，菜园埂圩上的潮湿处，一簇簇伞状排列的旋复花——又叫“牛涎水，”密生着细细的白毛，顶端分出许多丫杈，枝干顶上，好像一尊尊金佛坐在莲台上注视着大花牛。貌美的天仙子草，向大花牛卖弄着它的娇艳。更让大花牛满口生津的茵陈蒿子散发着股股臭气。尤其，风儿吹来，大花牛闻着从玉米地飘来的成熟玉米微甘的气味，听着柔韧叶片窸窸窣窣的微响……而它，只能四蹄原地踏步，守在弟弟为它搭建的一个三角形的架子，架子上吊着一筐干拌草发呆。它不时地扬起头，卷起长长的吞头，把头顶树桠上的树叶啃的光秃秃的。当它再也够不上可以啃吃的树叶时，有时扬头“哞哞”地叫着，有时脑袋低垂，那拼命的架式让我不敢靠近它。只有弟弟回到家时，才敢放它出去美餐一顿。我可怜起这头大花牛，身在万物中，可它的胃口却偿不到鲜草的色、香、味。
而我这个“外来户，”跺跺脚的功夫，就溜进了靠东墙边的果园。果园里的果树都是父亲生前亲手栽种的，树上，结满了果子。风儿刮过，果子散落一地。几只鸡，一边啄，一边吞咽着苹果，它们的羽毛在紧张的啄食中立起，那五颜六色的羽毛，像风雨中幡动的花絮。树下，弟弟为了方便用水，放了一个大水缸，水缸里也掉落了几个苹果，红艳艳的。眼谗的我，顺手捡来一个，偿一口，奥！甜脆爽口。可这些果树不是“摇钱树，这些果子”不是为了赚钱，这些果子从没有进过城，只是自生自长着。
弟弟，弟媳，不知是忙于农活，还是习惯于这种自然的生活。他们对于苹果的任意恣落丝毫没有察觉。不像我，看到菜园里辣椒枝上成熟的辣椒，有的掉落在地上，有的开始腐烂。心想，这么好的辣椒，拿到街上去卖，不也是钱吗！瓜架上，又粗又长的*瓜，变老了，*了，两根*瓜足有一公斤重。今年城里的*瓜，价格高呀！豆角，茄子也都长老了，还有好多西红柿烂在了地上。我对姐姐说，这些绿色蔬菜拿到街上去卖，都是钱呐！姐姐笑了起来，说：“你钻到钱眼里去了。”
听了姐姐的话，倒也可笑起自己来。瞧！一双贪婪的手，我摘了满满一筐辣子，替弟弟家凉晒起来。摘完了辣椒，又晾晒*瓜，菜葫芦，茄子，刀柄磨的手心都起了泡。
更搞笑的是我那张贪吃的嘴，禁不住新鲜蔬菜的诱惑，这是我做的午餐：凉拌青萝卜丝、凉拌*瓜、素炒葫芦瓜、豆角炒肉片、鸡蛋汤，还有韭菜盒子。忙农活在外的弟弟一进家门，笑眯着眼睛说：“丰盛呀！”可弟弟怎知是我窃取了他们的劳动果实呢。
我岂止是贪欲他们的劳动果实，其实还有更大的野心。我想和他们一样，想拥有自己的一片果园，一片草场，一群羊，一群鸡……烟囱里冒着浓烟……在草场上自由的漂泊。可是，这只是些幻想，然而，心里却痒痒的。
踩着生满茵茵的软软的野草滩，蚂蚱在脚面上跳来跳去，这些秋后的蚂蚱，也蹦哒不了几天了，我不想再去惊忧它们，便坐在了一截树桩上。视线转入内心，内心一片空白。这时，活泼的蝴蝶仙子，在像绿色缎带似的草叶上扑动着翅膀，它们转移了我的视线。我观望起身边的景色来。周围最好的背景便是榆树，榆树围成了边界线，把村庄切割开来：坡上，坡下。
弟弟家的房子恰巧在坡上，在这样的高处，不要觉得在这有限的草地绕一圈就走完了。不经意间，一股锐利的风吹过，那摇曳着的树枝，落一只鸟压弯，鸟一飞走又马上弹伸回来，这景致和自然乡村是那么的和谐，我得到了欢欣的思想。更巧的是，这么一大片的果园，只有一个色泽鲜艳的苹果，像姑娘羞红的脸，躲在树叶下，俏俏地挂在枝头，它像艺术家画下的一幅新颖的图案，瞅得我心里亮堂了起来。就在我盯着那个苹果出神时，周围不时地传来，麻雀““叽叽——喳喳，”燕子”唧唧——唧唧”远处，布谷鸟“布谷——布谷”它们拉着长腔短调唱着赞歌，我的心随之有了诗的韵味：
荒草地上的一棵树
最后的一个果子
那是秋天的果实
寂寞的果实
寂寞的灵*里
有果子香甜的味道
听弟弟讲，三年前他在门前的草滩上新栽了这一片果树，还好，大多都存活了下来。今天，这份偶遇是果园赠送给我的见面礼吗？
咋乎间，我思想的火熔竟那么默契地与美国作家欧.享利的杰作《最后的一片叶子》融在了一起……
“十二“、”十一”，
接着是“十“、”九”，
再接着是“八“、”七，”
可怜的藤叶快速地往下飘，往下飘……
——“那是最后的一片叶子。”
正当文章的主人公苏珊，带着绝望，随其那最后的一片落叶离去时，
当拉开窗帘——
“那片常春藤仍在墙上。”
多好呀！贝尔曼画家，像一盏灯，一束光——他带着病，冒着雨，画在墙上的那片常春藤——那是一份生的希望，是苏珊活下去的念头呀！
三毛说，人活着还真是件美好的事，不在于风景多美多壮观，而是在于遇见了谁，被温暖了一下……
巧极了，我的偶遇——挂在枝头上的“最后一个苹果，”它惹人喜，惹人爱，此刻和我惺惺相惜了。它不仅是秋天的产品，它是弟弟辛劳后收获的一份喜悦。更重要的是它耕耘了我的心田，让我放下了心中所有的伤悲，所有背负在身上的重担，令我有了一种熟悉的依恋和短暂的归宿。
可谓：储存阳光，必有远芳。心中有暖，又何惧人生荒凉？
狄永萍，现居住在昌吉，*作家协会会员，海珠区作家协会会员，昌吉作家协会会员，近年在各类纸媒，网络平台发表散文近百篇，并多次获奖，本人喜欢釆撷文字，在一字一句中涂描心中的意境，咀嚼品味文字的甘甜如饴，正如古人云：“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益满于海”。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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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陈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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